在AMD收購ATI時,這家公司本來就已經面臨著非常真切的工程問題,這些問題對AMD的產品造成了影響;而在收購以后,內部分化的問題則令AMD的注意力變得更加分散。在2007年時,代號為“巴塞羅那”(Barcelona)的皓龍處理器的上市時間晚于預期,而且在性能方面也未能達到預期,其部分原因是這種處理器存在一個令人不快的bug;而到2011年,這種局面又重新上演,當時“Bulldozer”(推土機)架構也推遲上市,且性能表現不如AMD承諾的那樣好。而無論是2007年還是2011年,當時的AMD都迫切地需要獲得一場勝利,但結果卻是“馬失前蹄”。而在這一時期,英特爾穩定的執行戰略讓AMD的問題顯得更加嚴重。
“(在AMD收購AIT以后的)四年時間里,創新的缺失很可能是那項失敗的并購交易所帶來的‘后遺癥’之一。”麥克諾頓說道。“因為他們在當時沒有制定規則說:‘這就是我們的路線圖和愿景,現在讓我們開始執行既定戰略,沿著路線圖進發吧。’當你擁有6000名工程師時,這樣的事情是你必須去做的。”
公平競爭
無論是在市場上還是在法庭里,英特爾和AMD之間都存在著彼此競爭的歷史。早在數十年以前,這兩家公司就已經互生嫌隙。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為了安撫IBM,兩家公司都曾向其提供芯片。當時AMD同意放棄自己的設計,轉而致力于開發x86芯片,其硅谷是由英特爾提供的。在AMD看來,英特爾手段卑鄙,不遵守雙方之間的合同——在AMD提起的訴訟中,這家公司指稱英特爾提供的信息“蓄意的不完整、蓄意的難以辨認、蓄意的令AMD工程師無法使用”。
在經過長達五年的仲裁調解以后,這場沖突才終于劃上了句號,在1990年的一項判決中到達了終點。根據《紐約時報》當時的報道,負責處理這項仲裁案的已退休法官將英特爾的行為稱作是“違反誠實和公平交易契約的經典范例:說的時候誠意十足,做的時候表里不一。”但他同時“將AMD的行為稱作是‘心懷機會主義的、從無間斷的懷恨在心’。”他還指出,英特爾的行為不能給AMD帶來借口,使其不得不推出可令人接受的產品來作為交換;“問題在于,AMD假想了在某種程度上有些浪漫化的情勢,而這種情勢跟卡米洛特(英國傳說中亞瑟王的宮殿所在地)一樣是從來都沒有存在過的。”這名法官在判決中說道。
在2000-2010年這一時間段的中期,AMD再次開始認為英特爾正在市場上陰謀妨害自己的發展,利用金錢和勢力來打擊AMD所占有的技術優勢。魯毅智在他的書里描述了AMD當時的觀點:
東芝曾在2001年從英特爾那里拿到一大筆錢,原因是其承諾不會使用AMD的處理器。這筆所謂的“市場發展基金”每個季度的總額在2500萬美元到3000萬美元之間——東芝的一名高管把這筆“基金”比作“可卡因”,因為這是一樁他們根本無法放棄的交易。
英特爾還已經通過這種“買賣”獲得了向日立獨家提供芯片的權利。在2002年第一季度和第二季度中,AMD向日立出售了5萬塊速龍芯片;而到第三季度,AMD面向日立的芯片銷售量已經突然化為烏有。
NEC的立場則尤其令人感到失望。在2002年第三季度,AMD贏得了NEC的84%日本個人臺式機業務——從我們在全球半導體市場上占據第二位的歷史地位來看,這是一種重大的成就。而從筆記本和臺式機兩方面來看,我們也為NEC提供40%的微處理器。但這種局面將在不久以后終結,原因是英特爾同意每個季度向NEC支付30億日元,前提是NEC將90%的業務交給英特爾來做,并且嚴格限制NEC與AMD做生意。到2003年,AMD在NEC個人臺式機業務中所占比例就已經下降至接近于零。
NEC甚至過分到直接把它與英特爾之間的交易告訴了我們,后者的指令是,AMD在NEC日本市場上所占據的份額必須保持在個位數以內;而在全球市場上,AMD在NEC業務中所占份額也必須從40%下降至15%。
在英特爾所有這些活動的干擾下,看起來無論我們什么時候想要往前邁出一步,就不得不踉踉蹌蹌地后退兩步。而如果考慮到AMD已經在技術方面成為了市場領導者,那么這種情況就更加令人感到沮喪;我們一直都期盼前進,因此突然之間的后撤并非我們贏得的東西。我從一開始就知道,AMD為爭奪市場份額而打響的戰斗會是一場“上坡之戰”;但我相信,市場將會及時地自我矯正。
AMD在2000年就已經向歐盟委員會提出了一項類似的投訴,而日本公平貿易委員會(FTC)則判定,英特爾觸犯了當地的反壟斷規定。在咨詢過加利福尼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一位知名政治科學教授以后,AMD于2005年決定在美國市場上發起一項反壟斷指控。在AMD內部,公司對這項訴訟的代號是“彈弓”(Slingshot),來自于圣經中大衛與巨人哥利亞(Goliath)的故事(魯毅智的書名也來自于這個典故)。這個代號反映了AMD的一種愿望,那就是在法庭上戰勝英特爾這個規模遠比自身龐大的競爭對手。
AMD前首席財務官巴頓說道,英特爾“就是要讓AMD不得其門而入。需要指出的是,微軟也曾做過這樣的事情,英特爾也是如此,當這些公司接近于占據壟斷地位時,有些高管就會利用這件事情很難證明的漏洞——而且即使能夠證明,也需要五年或是八年的時間。”但巴頓同時承認,英特爾“從規模上來說也占據著成本優勢”。
“AMD永遠都無法與英特爾齊頭并進。”美國投資公司Sanford Bernstein的金融分析師斯塔西?拉斯貢(Stacy Rasgon)說道。“英特爾可以小憩一會兒,(但它擁有)海量資源——是AMD自己踢醒了沉睡的巨人。”
在長達十多年的時間里,AMD都一直在其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提交的文件中稱,英特爾在處理器行業中占據著“主導”地位,并認為自身之所以存在不足之處,就是因為英特爾有能力時時處處對其進行“包抄”。舉例來說,截至本文發稿為止,AMD的市值僅為19億美元,而英特爾的規模則相當于AMD的57倍,高達1060億美元。(截至2012年底為止,AMD的債務和資本租賃債務總額為20億美元;與此相比,英特爾的長期債務義務總額大約為230億美元。)即使英特爾沒有“包抄”AMD,后者也仍舊面臨著“上坡之戰”;而隨著英特爾的公司規模變得越來越大,再加上規模比AMD小的競爭對手變得越來越多,“斜坡”也就變得越來越陡峭。
“他們(AMD)已經自我流放在市場的這個角落里,奇怪的是他們自己也承認了這一點。”市場研究公司IHS Global Insight的分析師克雷格?斯泰斯(Craig Stice)說道。“但與此同時,你永遠都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他們正在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想要讓自己走出那個角落;你永遠都不會感覺到他們想要變得比英特爾更大。從一定程度上來說,看起來他們對呆在自己的小小角落里感到開心,但就連這一點點的市場份額也已經開始(由于規模較小的競爭對手出現而)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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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標題:AMD沉浮全景:從巔峰跌至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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