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哈佛大學經濟學教授馬丁•費爾德斯坦6月24日為英國《金融時報》撰稿稱,希臘違約只是時間問題。以下為原文。
周二晚,希臘議會通過“政府信任案”,給政府留出了一些喘息空間。盡管如此,希臘違約仍然不可避免。當一國債務占國內生產總值(GDP)的比例超過150%、年度赤字數額龐大且利率超過25%時,唯一的問題是違約會在何時發生。當前磋商的要點實際上是如何把不可避免的違約拖延一些時候。
假如希臘是歐洲唯一會破產的國家,那么現在破產才是上策。把債務削減一半,以低息債券替換現有債務,希臘將得以相對輕松地償還債務,否則將遭受莫大痛苦。
然而,希臘違約可能觸發葡萄牙和愛爾蘭違約,西班牙可能也在劫難逃。由此造成的損失可能害得其他國家的銀行和債權人血本無歸。全歐洲的企業信貸將趨于枯竭,歐洲銀行業將瀕臨崩潰。
這種不可避免的傳染效應及其對歐洲金融體系的潛在影響,正是歐洲央行決心避免讓希臘在此時違約的原因所在。因此,挑戰在于找到一個合適的方法,把違約拖延足夠長的時間,以便在希臘、葡萄牙和愛爾蘭同時違約的情況下,債權人能夠承受債券價值減記的后果。
德國的立場使整件事變得更加復雜。該國表示,除非現有的私人債權人參與行動,它才會支持延長希臘債務期限。歐洲央行則堅持,私人的參與必須以“自愿”為原則,以避免技術性違約。
因此,任何解決方案都將包含一個基本特征:現有債券持有人“自愿”同意把已到期的利息計入本金。另外,它們必須以低于市場的利率提供多年期新貸款,以替換到期的債券。
但怎么讓現有債權人同意這些條款呢?如果不是強制性的,那么必須符合各債權人的利益,他們才會同意。以下三點因素可能有利于促成此事:
首先,一家銀行如果不把到期利息計入本金,同時發放新貸款,那么舊貸款將遭到違約,導致銀行賬面資本減少,放貸能力減弱。各銀行將力求避免這種狀況。其次,歐洲央行已經表明,由于違約而經過重組的債務,將無法在歐洲央行抵押,而自愿發放的新貸款則可以抵押。第三,債權人中將出現一種同業心理壓力,迫使他們承認,避免違約對大家都有利。
避免資本損失、擁有可在歐洲央行作為抵押物的資產,以及順從同業心理壓力這三點,或許足以促使債權人以優惠利率提供新貸款。如果不能,歐洲央行和歐盟將需拿出更多的激勵措施。
假以時日,持有希臘、愛爾蘭和葡萄牙債務的債權人機構將能夠把相關債務出售,或者轉手給歐洲央行或其他潛在買家,通過積累收益,提高資本比率。
當歐洲央行認定主要債權人已經把他們所持的受損債務減少到一定程度,能夠承受得起大幅減值時,將容許希臘、愛爾蘭和葡萄牙同時違約,讓這些國家按照各自的償付能力去重組債務。
這種方案在上世紀80年代治理拉美債務危機上收效良好,最終以布雷迪債券替換了已有債務。
當然,并不能保證這種做法也適用于歐元區外圍債務國。一個重大的不確定性是西班牙是否也需要重組債務。雖然該國中央政府的債務看上去可控,但儲蓄銀行的受損資產和個別地區的債務,卻可能導致該國最終的債務總額達到不可能償還的地步。而且,西班牙的潛在債務,比另外三國的受損主權債務總和還要多。
另外還有兩個問題使上述策略難以在歐洲發揮作用。第一,這些國家實行的緊縮性財政政策對總需求和GDP具有抑制作用,卻無法從貨幣貶值的擴張效應中得到彌補。第二,即使化解了債務危機,這些外圍國家在現行匯率水平下也將缺乏競爭力。作為歐元區成員國,他們無法讓貨幣貶值。
因此,即使解決了債務問題,這些國家仍將面臨巨額的經常項目赤字。
本文作者是哈佛大學經濟學教授,曾任美國總統經濟顧問委員會(Council of Economic Advisers)主席
譯者/何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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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標題:希臘違約只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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